一盆

【顺星】我的一个狙击手朋友

一些琐碎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算全员算罗星中心还是顺星,队长杨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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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半大的小伙子,带着海风的清爽,三三两两走在小镇傍晚的路灯下面。刚结束任务的他们难得一次登陆休整的机会,在烧烤店撸过串喝了一点酒后无比放松地走在街头。石头用刚刚被塞到手里的传单叠了一只纸飞机,嗖地放飞,飞机在灯光下盘旋一个圈,又落在了脚下。陆琛毫无情面地大声嘲笑他,然后用自己医疗兵无所不能的一双巧手折了一只,一松手,飞机平平稳稳向前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才落下。陆琛得意地挑眉,庄羽在一旁给足了面子的叫好。

谁能想到一群天天在战机上驰骋的男人会为一只纸飞机兴致勃勃。

走在前面杨锐身边的罗星弯腰捡起飞机,狙击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摸过机翼,回过身来把飞机举到一个高于眉骨的位置,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你们知道吗,我的一个狙击手朋友,他折的飞机能飞这么——远!”

很多年后杨锐还能想起这个画面。沉稳冷静的狙击手在那个时候因为灯光和薄醉,眼睛明亮得像孩童像星星。

杨锐最后一次看到罗星站着的样子,是在索马里的上空,罗星冲他竖起大拇指的时候。而他最后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是在通讯频道里大喊,把飞机拉横。
后来他很多次午夜梦回都会梦到那个画面,他在梦里大声地喊,不行!

杨锐见惯了生死。但这场高强度的战争还是让他花了很长时间才从缓过气来。

作为队长,他爱他每一个队员,当然也有有着特殊感情的队员。罗星比他小几岁,在连队的时候他就带他。罗星聪明,踏实,训练刻苦听话,又极有主见。他们并肩行过很长的路,打过很多场战斗。全蛟龙最好的狙击手,他当然宝贝他。

所以杨锐很久都接受不了罗星的伤情。记忆里他和他的长枪融在一起,杨锐想不到离了狙击枪的罗星。

但他知道也许罗星比他更难以接受。

从伊维亚回来之后他们去医院看过罗星,那个时候他刚经历过一次手术,还在昏迷,病床上苍白地躺着,各种管子插满全身。杨锐去找了医生,问他还有没有可能站起来。医生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回答,你应该问他还能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健康地活着。

杨锐没什么表情,心其实凉了半截。他木然回过身的时候看见跟在身后的顾顺,借调来的狙击手英气逼人,嚼着口香糖,好像没听见,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走了。

也许因为杨锐自己的镇定是装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顾顺的若无其事也是装的。

他们前后脚到楼梯拐角沉默。其他人还在隔离间的玻璃外看着罗星,即使他们的战友还不能醒过来和他们交谈。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顾顺忽然开口说道,“他当兵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又不傻。”

杨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顾顺是在安慰自己。只不过那句似曾相识的诗让他怀疑自己是全军上下觉悟最低的人,上到舰长,下到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狙击手都明白的道理,他却走不出来。

后来杨锐才明白,顾顺这话,三分真心,七分是嘴硬。因为那个时候他吐掉了口香糖。

杨锐坐在台阶上,狙击手靠着栏杆长身而立,沉默了很久。杨锐其实不很了解顾顺,他当然在蛟龙大大小小的排行榜上看到过这个神枪手的名字,也在靶场上看到过他百步穿杨的姿态。但对于这个人本身,杨锐确实不了解。

最大的交集来自罗星。罗星常说,我有一个狙击手朋友,他是我见过很好很好的狙击手……

罗星这人沉稳,说话不绝对,所以大家都知道能被他这么说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以至于后来心比天高的顾顺平淡的语气说出“罗星是我见过最好的狙击手”的时候大家竟有一些难以置信。

他们在狙击营的时候就是队友,两个狙击手之间的较量,总带着些火药味和惺惺相惜。

于是蛟龙一队人人都知道罗星有一个狙击手朋友,会折飞得很远的飞机,爱吃食堂的糖醋小排,高压力的时候会嚼口香糖,开枪前会停下咀嚼的动作,一人一枪守住过整片高地。

罗星没说过他叫什么,直到有一次石头晚饭时间去三中队办事,路过操场的时候看见一个狙击手靠着双杠折弄一只纸飞机。石头站着看了一会儿,青年发现他的目光也抬起头来看他。两个人对视看了一会儿,格斗场上的魔王和狙击榜上的翘楚彼此都脸熟,顾顺挑了挑飞扬的眉毛先开了口,你是一队的吧?石头说是。顾顺问罗星还好吗?

后来石头冲进一队大门大喊,罗星你说的狙击手原来是顾顺啊!

罗星从擦枪中抬起头来,笑了一笑。

顾顺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杨锐倒不知道顾顺有抽烟的习惯,大部分狙击手都不抽烟,他们极度爱惜自己的身体和眼睛,不会允许一点的伤害。

杨锐想,顾顺应当也不常吸烟,他指节分明布满薄茧的指头点烟的姿势不很熟练,不知道为了什么还有一些颤抖,烟灰落了一些在虎口。

于是杨锐说,“别抽烟了吧。对身体不好。”

顾顺闻言捻灭了烟。

杨锐忽然意识到,这个陆琛嘴里拽得上天入地的狙击手很听自己的话。行动中干脆利落,完美执行,从没让自己失望过。

“队长。我很佩服您。”

顾顺忽然说,好像知道杨锐心中所想一样。

“罗星和我说,他刚来一队第一次演习,当时情况不太好,他一定要冒险去狙击对方的指挥营,你把他拦下当场骂了他一顿。然后带着整个队潜伏很久,最后破釜沉舟拿下了胜利。

我们在狙击营的时候听前辈说过,费尽心血却不敢妄谈胜利,只想部下能在战场上少死几个,他说这是军人的人道。*

后来我俩分了队,他说在你身上,他真正看到了。”

青年声音充满磁性,带一点沙哑,在平缓的叙述里杨锐和顾顺都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所以,您这次很难过吧。”

杨锐看他一眼。哪有你这么直接的。他心想。身体却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眼泪啪嗒一下就掉到了地上。啪嗒啪嗒,他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眼睛落下的。

他掩盖了这么久,其实队里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没想到最终直戳到他心里的,是相处最短的顾顺。

杨锐开始嘴唇颤抖。

“队长,”顾顺看着他,“我说中了你的秘密。我也告您一个我的秘密吧。”




在去伊维亚的路上,庄羽呼扇着大眼睛,说等回去了想去看罗星。陆琛敲一把他的头,说咱们一起去。然后大家一起看向杨锐,似乎在等他的表态。这其中属李懂的眼睛炽热。年轻的观察员有一双会说话像深潭的眼睛,不管是生气高兴都热烈得很。杨锐知道李懂的心事,如果说罗星的中枪他心里有六分愧疚,那罗星朝夕相处、懊恼于自己的不成熟的观察员心里,是实打实十二分的关心和揪心,又满怀愧疚,不愿说出口。杨锐不忍心,点头说好。

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罗星的真实情况。总以为任务结束后,整个小队可以一起热热闹闹地接他们的狙击手回家。

后来顾顺打破了这份幻想。在李懂又一次提到罗星,杨锐言辞闪烁的时候他直白地说出了罗星脊柱神经被打穿的事实。李懂先是震惊,然后恼怒地推了一把顾顺,人群中慌忙地寻找杨锐,要他亲口否定,顾顺说的是假的。

顾顺抱臂冷冷地看着他,“他们又不是小孩了,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吗?”

杨锐的眼神默认了。

然后他亲眼看到李懂眼睛里的破碎,看到队员们灰暗下去的脸色。

始作俑者顾顺抱着枪嚼着口香糖,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甲板上。

杨锐不忍去看他的队员们,只好去看顾顺高挑的背影。他说不出感激还是愤恨。这个从天而降地狙击手和他们完美配合又格格不入,他冷酷地点出了所有人的心事,真实又疼痛。

后来杨锐知道了他的秘密之后才意识到,顾顺冷静的言语让别人难过五分,他自己的疼痛是十分。




他们不能去看一个完好无损的罗星,也更不能整个小队整整齐齐地去看。所以杨锐干脆就不去。逃避实在是个好方法。身为军人,他们没有权利去逃避很多事,但起码这件事可以。

徐宏在休假的时候提出了去看罗星,顾顺那时候已经回了三队,李懂去参加了主狙训练 佟莉在新兵营协助带队。徐宏叫了杨锐一起,说人不全了,但总得去让他安心。起码我们还在,还没忘了他。

杨锐摸摸鼻子,说,我的休假机会用完了。

徐宏看了他一眼,说好。

其实徐宏多了解他啊,他知道他没有。可是他没戳穿。

后来徐宏带回了和罗星的合照,那时候的罗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能坐在轮椅上自己出门。照片上他坐在轮椅上,瘦了,也苍白了些,但是笑得温柔,眉眼间还是那个沉稳的狙击手,徐宏站在他旁边,手搭在他的肩膀。照片李懂看了,佟莉看了,新来的观察员也看了。但没给杨锐看。
杨锐打心眼里感谢徐宏。

过了很久之后徐宏还是在海边的浪花里拿着那张照片坐在杨锐旁边。指给他看。

队员们在晚训后享受一点闲暇时光,远处有人唱起温柔的海军的歌。

徐宏声音也温柔,他知道他的队长无坚不摧,但他也知道他需要偶尔露出脆弱。
“你怕罗星怪你吗?”
杨锐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线。

“你知道他不怪你。这根本不是你的责任。你怕的也不是罗星接受不了现实。你知道他会的。你怕的是他接受了,他还是那么好的罗星,即使命运摧残依然会笑着生活,笑着对我们,一点没有怨言的罗星。他越是这样,我们越是难过。”

那个最骄傲的狙击手从海鸟一号降落到陆地的距离,是从天之骄子回到人间真实。我们谁都陪不了他,偏偏要他用笑来安慰我们。

枪弹会伤人,原来爱和宽容也会。

“照片是他带我去洗的,划着轮椅,利索得很。”徐宏把照片的背面翻过来,上面写着罗星的地址。“他把地址留给了我,让我千万转交给石头和庄羽的家里。庄羽是家里独子,石头家还有个妹妹,刚小学,最喜欢趴在他哥背上闹,知道他哥暗恋队里的佟莉姐姐……他说咱们在队里不方便,老人家们有什么事,一定要找他。”

“这是地址。”
“队长,你不想他吗?”



顾顺出发去委内瑞拉前来过一队一趟,被杨锐拉着给李懂和他的新观察员显摆了半天,也算旧搭档的顾顺挑挑眉看着李懂已经成为主狙,说“不错啊,不过比起哥来还是差点。”李懂倒是真的有点敬佩顾顺,半开玩笑着敬了个礼说向顾顺同志学习。

临走的时候顾顺问杨锐,知不知道罗星的地址。

他们都有罗星留下的地址,偏偏顾顺没有。

杨锐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皱着的眉,恍然间明白。

共和国的战士啊,在枪林弹雨里都不曾犹豫害怕过。心里却都有着一道伤疤。

你最思念什么,你最害怕什么。


杨锐最后还是去看了罗星。那时罗星已经在国防科技大继续读大学。罗星在门口等他,坐在轮椅上的模样和照片上一样,更鲜活。阳光晃得杨锐眼睛疼了一下,罗星就笑着冲他挥手走了过来。杨锐忽然觉得这样耽搁一段时间也好。最不愿意流泪的人都各自流过了泪,就真的能真正笑着拥抱。

罗星修的是国际关系,说队长你肯定不信,我当兵之前在班里学习可是第一。
杨锐想,我信,为什么不信。我的狙击手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人。

他们坐在学校的小咖啡馆里,暖气充足,放着温暖的音乐。久在军营的杨锐有点不适应。倒是罗星显得很轻松。来来往往的学生年轻而充满生机,有的认识这个曾经立过功、优秀而温和的学长,路过的时候亲亲切切地同罗星打个招呼。

罗星说起自己的很多事,大多轻松有趣,很少问杨锐,他知道他最想知道也曾经最熟悉的那些事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不能向他透露的机密。杨锐觉得他今天格外的健谈。

音乐切了粤语歌,杨锐听不懂,调子倒是好听。罗星忽然说“粤语歌挺好的。顾顺就喜欢粤语歌。”然后他为自己的话愣了一瞬,挠了挠自己的头。“队长你们见过顾顺了吧,我的一个狙击手朋友,我听说他代替我参加了那次行动。”罗星抿唇,“他是我见过最好的狙击手。”

杨锐笑了,说知道,他也总提起你。

他们在小广场散步,他没有推着罗星,罗星自己可以,他们并肩走着,像过去很多次一样。广场上有飞过的白色鸽子,有阵阵的喷泉,有少年滑着轮滑飞驰掠过。不远处还有男孩弹着吉他唱歌。

吉他声铮铮的好听。罗星说队长你不知道吧,我学会弹吉他了,从前就挺喜欢总是没时间,现在好了,学会了。

忽然他想起来什么,和杨锐说队长你等等。

罗星走上去笑着和男孩说了什么,男孩爽快地把吉他递给了他。罗星抱着吉他转过身来面向他,低头调了一下音,手指按在琴弦上。

杨锐知道罗星身上伤痕遍布只有这一双手被他保护得完美无瑕。这双手曾经拉过枪栓,扣过扳机,兵不血刃地取人性命,也在皲裂的焦土里扒过生机。而现在它静静地停在阳光下,连用力按动和弦都会引起疼痛。每一声琴声都拨得杨锐心疼。

罗星学会了很多歌曲,温柔的爱情歌,白衣飘飘的校园民谣,每一首都太适合这个傍晚的温暖的校园。可是他手指停在琴弦上,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对着围观的学生们笑,“《军港之夜》,谢谢。”

送杨锐走的那个晚上罗星终于结束了一天努力的健谈和活泼,他低下眉眼,恍惚间又是那个倚着舰艇擦枪的狙击手。

他抬头看杨锐,眼睛明亮,“队长,我就想让你知道,遗憾是肯定的,但是你看,我还有很长的人生,很好很长的人生。”

杨锐最后还是和他最好的狙击手抱着痛哭了一场。

那时候他想,舰长对他说你是队长,不是家长,不必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抗。
但是他知道,正是他们,他最好的队友们,才是真正把他从深渊拯救的人。



顾顺直到从委内瑞拉回来都不知道罗星的去向。罗星没说,杨锐也就没告诉。大家心里既然都有一道疤,那总要等他自己痊愈。

全海军最优秀的狙击手,自然接受着整个军区的瞩目,大小营队都等着他去传授经验。北京的航班刚一落地,第一站就是国防科技大。回来那天三中队刚好出任务,一队队长杨锐代替他去接顾顺。顾顺也挺高兴,利利落落上了杨锐的车。杨锐从后视镜里一看,瘦了,也黑了。整个人像一把上了膛的狙击枪,发着张力十足意气飞扬又沉稳得无比让人安心的光。恍惚间杨锐觉得,好像看到了两个人。

顾顺摘下风镜杨锐才看见,他左边眼睛有一道伤疤直接贯穿眉峰,堪堪形成一道断眉。杨锐沉了脸,“怎么搞的?”
顾顺倒是没什么所谓,“子弹擦得近了点。”
“眼睛没事吧?”
“没事儿。”顾顺忽然靠近车前座趴在杨锐的椅背,“我小时候听老人说断眉不吉利,你说这不会影响我找媳妇儿吧?”
杨锐气得去打的头。心里也明白,除了这道疤,身上又不知道填了多少伤。“不会的顾大少爷,大姑娘小伙子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赶着上你的贼船呢。”

顾顺撇撇嘴,“那你说他在哪呢。”

杨锐心里明白,没说话。

顾顺的讲座不长,平时挺能说的人上了台却一脸生人勿近的气场,言简意赅讲了讲经历,末尾官方地鼓励了鼓励在座的大学生也就收了场。杨锐坐在台下,看着身边的年轻人们倒是一个个被顾顺的气场镇住,兴致勃勃地看他一张俊脸,高而精壮的身材,棱角分明,活脱脱一个行走的征兵广告,还正应了他在车上的那句话。不禁笑了出来。
杨锐打量了一下会场,来的人不少,他没事先告诉罗星,不知道罗星会不会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顾顺。

讲座进行到提问的最后环节,一个同学问顾顺有没有什么话送给同学们。顾顺想了一下,台下坐着的都是年轻的面孔,昂着头看着他,也许是灯光的缘故,从顾顺的角度看过去,他们身上都发着光。

那是年轻的光芒,顾顺知道。他也有过这样的年纪。脱下宽松叛逆的衣服,第一次穿上军装的时候,第一次向着靶心射击的时候,第一次在狙击镜里看到罗星的时候。

顾顺忽然不想给出一个官方的回答,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整个会场都在等他回答,于是显得格外安静。

忽然,会场响起笃笃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打在地板上。

一下,又一下。

顾顺忍不住侧耳去听,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狂跳。

笃,笃,笃。

他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望向会场的门,灯光在那里形成一道灯柱,好像期冀一个神迹的降临。

忽然,那里缓缓地走来一个人。那人拄着一根拐杖,缓慢而艰难地向前走着,每走一步,拐杖都在地上敲击出一个音符,神情专注而认真。

在那个人艰难而漫长走向会场的路程里,顾顺忘了呼吸,心脏忘了跳动,他好像陪他走了很长很长的一生,过往和未来都在脑海里走马一样闪过。

终于,那人走到了,他抬头,远远地对上顾顺的眼神。
他额头因努力泛着一层薄汗,视线交汇良久后,弯了眼睛。

“顾……”顾顺沉默的时候有点长,提问的同学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

顾顺哗得转过身背对观众,紧绷着身体。台下观众不明所以。

杨锐看见他举着手,把眼睛埋进指缝里。

良久他回过身来,眼睛通红,面对着所有年轻的眼睛,和那双久违的属于他的眼睛,说。

“找到你们最爱的人,走你们最想走的路,做你们最想成为的那种人。”*




*出自《士兵突击》里袁朗,玩了一个梗
*出自顾顺演员黄景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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