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

【朱一龙×白宇】少年而立 05

虚构剧情,勿上升真人
打开心结倒计时……



李婵翻来覆去把剧本翻得哗哗响。

朱一龙靠着椅子,“别翻了,就这么点戏,我俩搭。”

“就这么凑巧?全片几百个演员,就正好你俩搭上了?”

“缘分吧。”

缘你个头。李婵翻个巨大的白眼。

“用不着反应那么大吧,搭个戏而已,前半场全是群戏我俩没交集,后面他在山头,我在山底,一个互动而已,有那么严重吗?”

“严不严重你自己心里知道。”

李婵剜他一眼。五年前朱一龙天寒地冻里从西安回来,工作室灯火通明,李婵嘴上逞强,手里却一点不敢闲着,连夜处理热搜。

然后他们就看见他们的老板一身风雪走了进来。孤零零的,空落落的。

她赶紧叫助理去拿条毯子,还没走近就看见朱一龙轰然倒下。

后来工作室都回忆,那天朱一龙走进来的时候,就像是丢了半条命。可不就是半条命,生生抽去他融于骨血的半条命。

一连烧了三天,整整休息了一个月。

李婵很多次看见他苍白的病容都心里发酸,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她回不得头,他们谁都回不得头。爱情的代价太大,他们谁也负担不起。

[嘛呢?]

屏幕上闪烁着翟天临发来的消息。

[我回京了,约一波吗?]

[不了]朱一龙恹恹地回。

翟博士敏锐地眯眯眼。[为情为事啊?]

翟天临和彭冠英不一样,彭冠英一米九大个长了颗姐姐的心,凡是都替着操心,翟天临却理性又生猛。

那时候和白宇在一起之后朱一龙没想着瞒他们,坦坦荡荡在一顿火锅中把自己给交代了。彭冠英皱着眉头一再问你想好了吗,翟天临倒是挺激动,因着朱一龙的关系他和白宇聊过几次,很喜欢白宇身上那股劲儿,“知己难寻,情人难得,既是知己又是情人,多难,我看你俩挺好。”

后来分了手彭冠英小心不去提,知道他仍介怀,翟天临还是坦荡,适逢其会,聚散离合罢了。

[翟博士,覆水能收吗?]他鬼使神差地打出去这行字。

[科学角度上不行。]过了一会儿又回过来一行,[你那不是水,是心。你见过有人丢了心不要回来的吗。]

朱一龙沉思。
[别想了,今天晚上有个交流会,我带你去见几个导演]

朱一龙到了会场才知道算是个晚会,会上人人优雅矜持,笑声宴宴。

翟天临看着他大冬天套了个黑色羽绒服,头发乱糟糟藏在帽子下的样子不禁头疼。“朱美丽你能不能有点偶像包袱。”

“是你和我说到场的都是艺什么术家的,我以为艺术家会不拘小节一点。”朱一龙挠挠头。

翟天临一把把他拉进来,“进来吧我的保镖。”

交流会谈不上,场间倒是的确有几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导演,也有的是投资商,大屏幕上展播几个片子,主持人时不时招商引资,底下人各聊各的。

朱一龙心事重重,酒不禁喝得多了点,翟天临知道他心里有事,也不去管他。 

“白宇?什么新片啊?”

翟天临听见座旁人谈论白宇的名字,斜着眼去瞟朱一龙,果然刚刚还了无生气的人现在支楞起了耳朵。

“同性题材的,卢导的新片。在国外已经上过了,听说口碑不错,这回在国内要是能上了,那就是奔着拿奖去的。”

“嘿,你说说这白宇,也太会赶了。以前他不就拍过这题材的嘛,正赶上那会儿流行这个,卖腐卖得脸都不要了,这回又赶上正好同性浪潮……”

“嗨,这叫什么会赶,人家就奔着这个去的。蹭热度嘛,谁不会啊?“

朱一龙捏了捏杯子,没说话。

翟天临有点听不下去,“我听说,这片五年前就拍了,一直过审而已,也不是蹭最近的热点吧?”

那导演笑了一面,意味深长,“小翟,卢导好哪口你还不知道吗,这电影说不准就是为他这个小相好儿和他量身定制的……”

朱一龙哗啦一声站起来,凳子砰的倒在地上。“你说什么呢?”

那人一愣,领子被人攥住。

这个把自己裹得严实的青年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凶狠冰冷。

“对不起对不起,”翟天临连忙起身把他拉开,“他有点毛病……”朱一龙仍要理论,被翟天临一把扯着袖子离场。

“操!这人谁啊,有毛病吧,想打架吗……”

翟天临黑着脸把他拉出去。“朱一龙,你什么情况,醉成这样?”

路灯下面朱一龙因为酒醉和愠怒的脸颊微红,眼睛里燃烧着要喷涌而出的愤怒。翟天临认识他这么多年,见惯了这人冷静自持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他心里一清二楚,指着朱一龙鼻子气,“你真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你十八二十岁的时候我怎么都没见你这么硬?三十五的人了你学会打架了?能不能冷静冷静?”

“我就是太冷静了。”朱一龙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唇线抿成一条刚毅的曲线,隐隐发白。“我冷静太久了。”

翟天临看他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心疼,“你心里有气,你自己找办法去,冲一群肥头大脑的老头儿撒什么,你第一天进这个圈子啊?他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听不就行了?你至于要跟人动拳头吗?是嫌你还不够火上完娱乐头条还想上个法制头条是吗!”

朱一龙冷眼瞧着他,“你说的那是人话吗?什么叫我第一天进这个圈子?你翟博士不是最出淤泥不染上个月还敢为了小演员戏份被删和编剧吵架的吗?”

翟天临气得语塞,“我?你是在怨我不刚直了?你他妈扪心问问,你那是为了打抱不平看不惯那群人渣吗?你是为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朱一龙扭过头去不说话。

“你硬气,你胆大,你他妈怎么不用在别的地方啊?你找他去啊!靠,你他妈连自己想什么都不敢承认想做什么都不敢去做,跑这儿给我比硬气来了!”翟天临气得自觉平时自己自诩读书人,把一辈子脏话的分量都用在这了,扭脸就去开车,“你他妈别跟着我!”

朱一龙倒真没想到翟天临不管他了,堪堪刹住要跟上去的脚步,摇摇晃晃,干脆一屁股坐台阶上。

翟天临坐在车上,气得两次没发动着车,狠狠看一眼还真没跟上来的朱一龙,干脆捞起手机,点开白宇的号码就直接给发了地址,人在这儿,你来找。

靠,一个两个的,我他妈亲自给你们踹柜门。


白宇收到短信的时候正洗完澡。他和翟天临不算深交,平时基本没有联系,和朱一龙分手后除了偶尔宴会见面点个头外更别说别的。短信发的没头没尾,白宇甚至怀疑是发错了。搁下手机又去吹头发。

两分钟不到,白宇又折回来。

他和翟天临唯一的交集就是朱一龙,这个人指得只能是他。他怎么了?为什么在这儿?又为什么需要他这个不算和平分手五年的前男友去找的?

然而白宇无法思考,他满心里都是朱一龙怎么了,套上大衣口罩就往门外冲。

白宇赶到的时候朱一龙竟然还在停车场坐着,来来往往的人各忙各的,他一个把自己裹成球的怪异打扮直坐到停车场人去楼空也没人管他。

路灯下他的黑色羽绒服罩在暖黄色的光下,看不清样貌。

但白宇知道是他。

白宇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地闭了眼。那件衣服是他们俩一起买的,一人一件,白宇闭着眼也知道哪块是两个人打闹勾掉的线头,哪里是情动时撞倒了红酒瓶留下的酒渍,右手边那个已经破洞的口袋,装过两只叠在一起的手取暖。

他走过去。朱一龙闭着眼睛,睫毛乌黑卷长,像把小扇子,一动不动,像栖息的蝴蝶。

白宇后悔来了,这算什么事呢?一句“哥哥”卡在喉咙里,他改口叫到,“龙哥。”一出声才发现,嗓子都是哑的。

那蝴蝶颤了颤,继而缓缓张开。朱一龙睁开眼睛,满是迷茫。“小白?”

他的神情太脆弱了。白宇架起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你不是不能喝吗?又喝了多少?翟老师呢?”

朱一龙只觉得自己醉得更厉害了。他顺势靠在白宇身上,时隔五年的肢体接触让他浑身发颤。他好想他,想拥抱他,想亲吻他。

于是他真的那么做了。他抱住白宇,昏昏沉沉的大脑无法思考,整个人依附在他身上,一遍一遍地说,小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白宇脑子“嗡”地炸开。

五年来他们各自忍着一口气,谁也不肯回头,谁也不肯服软。而此刻他日思夜想的人紧紧搂着他,胸膛的心跳离得很近。他说他想他。白宇眼睛发酸。

他又咬咬牙,狠下心一把推开朱一龙。站得远了些,声音又抖又哑。“你想我干嘛?”白宇红着眼睛瞧着他。“当初是你说要分手的你想我干嘛?”

“我吃得好,睡得好,有戏拍有钱赚,没人知道我他妈喜欢个男人,不就是你觉得好吗?你想我干嘛?!”他声音带着哭腔,委屈极了。

朱一龙余酔未消,一双桃花眼在冬雾里懵懵懂懂眨着,好像听不懂白宇的话,却生生带出几分悲怆来。他神智不清,可是心却疼的,因为他知道白宇疼了。他忽然很怕。

他曾经怕白宇心血毁于一旦,怕他前路是万丈深渊,怕他众叛亲离被人戳着脊梁骨,所以他逼着自己放手走了。可白宇的生命不止这些。朱一龙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生生地将这一部分剥骨削肉拿走了,即使把其他部分都还给他,他会好吗?

他该多疼啊。

原来他唯独忘了他的爱人怕疼。

他朦朦胧胧间就要掉下泪来。

白宇看他的样子又不忍,吸吸鼻子,走过去替他拉好羽绒服的拉链。“我给你助理打了电话,一会儿回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就别告诉你经纪人你今天见过我了。”

“我们明天还会见面吗?”朱一龙拽住他的衣角。

原来朱一龙醉了也会像个小孩。

白宇心里发酸。“不会。”

“那后天呢?”朱一龙眼角泛红。

白宇看着他,很久很久,久到眼睛起了雾。“朱一龙,我想叫你清醒一点,又觉得你还是醉一点好。”他伸手拂去他睫毛上的霜,“最好我也醉一点。”






“小宇,小宇……”

白宇从沙发上惊醒,看见妈妈一张担忧的脸。“哦,妈……”他皱着眉,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子。

“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呀?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昨晚送走朱一龙已经是半夜,回了家发了疯一样找到那件当初和朱一龙一起买的黑色羽绒服,紧紧抱在怀里,好像这样推开的人就会离得近一些,竟然抱着那件衣服睡了一整夜。

他想起助理把朱一龙送上车,下来与他道别,临走时犹犹豫豫地问,“宇哥,你和我们老板,是…又在一起了吗?”

白宇一愣。

“最近公司里都在说,其实也挺好的……”

“没有的事,你别听他们瞎说了。快送他回去吧。”

寒夜里,小助理咬咬牙,又转过身来,“宇哥,有件事我还是想多嘴一句。五年前,老板从西安回去就生病了,一直发高烧,都烧糊涂了,他,他喊了整整三天你的名字,喊得嗓子都哑了。”小助理红了眼睛,带了哭腔,“宇哥……婵姐她们总说事情没这么简单,可是我就是个普通人,我真的不明白,你们这么好,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小宇,你没事吧?脸色挺差的,有什么事和妈妈说啊……”

白宇恍回了神,拍拍妈妈的手,“没事妈,最近有点累,歇歇就好了。”起身要走。

“小宇!”白母犹豫不决,还是叫住了他,“你是不是,还喜欢一龙?”

白宇刹那间僵住了。

原来她知道!

白母犹豫良久,抚上她心爱的小儿子僵硬的脊背。“妈妈知道……妈妈一直就知道……”

“那个时候有人把照片寄到家里来,我早就看见了,可我不敢信,也不敢问你,才一直放在那里,被你姐姐拿去了,她和你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我没拦,哪个做父母的能一下接受这样……”白母说到激情处有些哽咽。

白宇只好转过身去双手握住她,颤抖着叫一声妈。

“我哪里知道你那样喜欢他,一龙我见过的,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可是那时候我也想着你俩还是断了好,妈妈不敢接受,更怕这些事影响你……可是后来我听你姐姐说你俩断了,你工作越来越忙,人越来越瘦,再没交往过别的女孩子,心里憋着事也不和家里人说,你都不爱笑了,”白母苍老的手婆娑着白宇瘦削的脸颊,“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就是没有那些照片我就该知道你喜欢他的,那个时候,你每次回家都提到他,一提到他,你就像小时候吃到糖葫芦似的,开心啊……”

“妈,妈您别说了……”白宇低下头,眼泪连珠一样地掉。

“小宇,妈妈老了,妈妈管不了那么多了,妈妈只要你高兴,只要你高兴就好好不好?小宇,你要是还喜欢他,你们就在一起好不好啊”

太晚了,太晚了……这份谅解和宽容来得太晚了。也许当时的爱和宽容多一些,他们就能够更勇敢一些。

“妈,妈你别说了……”

“妈,”白宇终于忍不住,抱住母亲,“妈,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喜欢到难受,可是我们走散了,妈,五年前我们就走散了。天大地大我们走散了妈!”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大哭,所有的枷锁都在身后,他只是一个在母亲面前受了委屈的小孩,哭得撕心裂肺,

白母眼泪纵横着把他揽进怀里,“不哭了小宇,不哭了,没走散,没有,小宇,你从小就那么好,你喜欢的东西,永远都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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