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

【朱一龙×白宇】少年而立 02

虚构剧情,勿上升真人


“龙哥,和副导说过了,估计得排到挺晚。今天来试镜的人可真挺多的,什么人都有,”李婵悄悄努努下巴,“那个,前几天才刚拿了选秀冠军,今天就来试镜了,也是胆大。”

朱一龙点点头,没去关注。手里捏着薄薄的一页纸,脑子里一遍遍过戏。虽然只是没几句台词的一页剧本,还是不可谓不紧张。

汇集群星的献礼战争大片,国师级别的导演张煦执导,几乎小半个娱乐圈的小生都来了,也不过是争一个电影里可能一摇而过的镜头。有的是图个曝光量,有的是为了在自己单薄的演艺生涯上贴个金。

朱一龙坦诚,也不例外。小时候看过的第一部电影就是来自张煦,大学时一个通宵看过他所有的片子,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分析他的运镜,看到动人处恨不得自己钻到电影里去演。三十岁的时候他就说过想在中国电影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而今三十有五,比起当年的藉藉无名来说演艺道路已然开阔了许多,也留下了些有望长留的作品。但热血仍殷,年少时梦寐以求的机会摆在面前,即使微小,也忍不住去争取。

经纪人看朱一龙已经入戏,犹豫再三,还是张口,“我刚刚看见上面也有白宇名字。”

朱一龙捏着剧本的手紧了一下,又复松开,眨眨眼睛。“哦,挺好。”

李婵最怕他这个样子,三十多岁的人,眨起眼来还是一派天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事关白宇她不能不多嘴慎重。“不管一会儿碰不碰的到,你把心给我收好了。”

 

 

时到黄昏,试镜的人渐少了。李婵的担心是多余的,来来往往一下午的人,朱一龙也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说不好心里是期待还是躲避。见了面说什么呢?不见面的话……下次又会到什么时候才见面呢?世界就这么大,他们总不能一辈子不遇见。

朱一龙抹把脸,趁着工作人员去买便餐,去洗手间醒醒神。

刚拉开洗手间的门就听见隔间里传来干呕的声音,他愣了一下听了一会儿,踟蹰着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去帮忙。上前敲敲隔间的门,“请问需要帮忙吗?“

里面的声响突然消失了,不大的空间里复归安静。

朱一龙皱皱眉,纳闷是不是对方不需要帮助,犹豫一下,又转身往外走。

他忽然听见几声微不可闻的呻吟,充满痛苦而压抑。

脑子里电光火石,手脚快于大脑反应径直走过去拉开了门。

那人脸色苍白地跪倒在地上,浑身脱力,牙齿死死咬着下唇,毫无血色的嘴唇只一点被咬破的嫣红。

朱一龙一步跨上去把他揽在怀里,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制止他这自残的行为。

果然是白宇。

白宇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手里还捏着半页剧本。衬衫已经被冷汗完全打湿,弓起背勾勒出瘦削的脊梁骨来。

那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混着汗水和生理泪水,疼得发红,却一眼也不愿意看抱着他的人,用了全力地挣脱,可惜虚脱无力,效果微乎其微,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几丝疼到极致而又刻意压抑的呻吟逸出唇部。

朱一龙气得发抖。他太熟悉白宇这样,从前在深夜里白宇胃病犯了,又不想打扰下了大夜戏的自己时就是这样的压抑而痛苦,直到自己恍然惊醒,才敢伸出冰冷的手抱自己,喊,“哥哥“。

“你药呢?助理呢?”

白宇仍要挣脱着踉跄往外走。朱一龙气结,“你要是想爬出去晕倒在大马路上让满屋子同行看见你就走!“

白宇闻言果然停止了动作,只是手死死抵着胃,把自己蜷缩得如同只受伤的小兽。朱一龙又气又说不上的心疼。一把横抱起他来往楼外走。

白宇一惊,却根本没力气反抗,只是把头埋进他颈窝里。

朱一龙没和别人打招呼,直接绕到后门开了车就往医院赶。

 

白宇,分开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过得还好,怎么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朱一龙心里被攥成一团。

 

朱一龙极力地维持着理智把车开得平稳,却听见副驾驶上传来牙齿打颤的声音,“哥哥,我不去医院……”

朱一龙差点一脚油门飞出去。

哥哥,哥哥。

他有多久没听过他这么叫他了。

他去看蜷缩在旁边的白宇,疼得眼睛透出点迷离,怀疑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他咬牙,“不去怎么行。”

“哥哥他们会拍我......会很多人拍我,护士、病人......我不想去医院。”

朱一龙明白了他的意思。干他们这行的,都是能不去医院尽量不去。生老病死,生命百态。医院是人在病痛来袭时最后的依靠。可是偏偏对于他们来说,连在生命最脆弱的时候,都不得不接受别人窥探的目光,满足藏在医者仁心和同为平凡人灵魂背后八卦的欲望。

朱一龙改了路线,停在一家药店门口,戴上口罩,“我去给你买药。”

颤抖而指节分明的手攥住了他的衣角。“哥哥我换药了,不喝那个了。”

朱一龙开门的手僵住。


等到白宇报了新的药名,朱一龙手忙脚乱买回来喂他喝下,那个苍白的小兽已经累得不自觉睡过去了。他额前的碎发已经全被汗水打湿,看起来毫无防备地脆弱。

朱一龙忍不住伸手,去顺了一下他的头发。

恍如隔世,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看过白宇的脸。曾经朝夕相对,想过一辈子都在彼此身边,后来五年不见一面,日子竟然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朱一龙想到他今天对自己的抗拒,心想,要不是累到极点,他又怎么肯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边。

想到这,朱一龙脸色又暗了几分,手指死死捏着药瓶。五年前他熟悉白宇的每一个小毛病,他常喝的药他了如指掌,身边都常备着。分开的这五年,白宇什么时候换了药,他不知道,胃病为什么更严重了,他也不知道。

白宇,你叫我怎么放心。

五年里,他疼到极致的时候,也会意识恍惚地叫哥哥吗。

可是他却一次也不在他身边。

 

朱一龙看着白宇的侧脸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一惊,本能想关掉,却发现声音来自白宇的口袋。

白宇朦朦胧胧间已经被惊醒,一抬头就看见了朱一龙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响,才手忙脚乱在急促的铃声中接起了电话。“喂……”

“祖宗!我不就是去打了个电话,你人呢?“

Sally的声音尖锐而着急地冲破听筒,车里听得清清楚楚。白宇有些尴尬地看了朱一龙一眼,小声回答到,“我胃病犯了,去买药了。”

“啊?你没事吧?怎么又犯了?前不久不是才输过液吗?”

朱一龙皱了皱眉。

“没事了,喝了药好了。”

“哎真是,你这病真该好好养养了,这试镜也结束了,刚才怎么也找不着你,我给人家了道了半天歉,多好个机会……哎,你知道我碰见谁了吗?”Sally的声音突然神神秘秘,颇带点八卦,”朱一龙老师的经纪人!他也来试镜了,结果经纪人也找不着她家艺人了!你说巧不巧!”

女孩八卦的声音压得极神秘,在汽车不大的空间里却清楚得有些滑稽。白宇嘴角抽搐,恨不得立马挂断电话。“呃……”他瞟朱一龙一眼,对方正专心致志低头研究方向盘,眉毛挑了一下。”我知道,我和龙哥……正在一起呢。“

Sally忽然像吞了只苍蝇,卡在当地,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靠!你俩怎么又搞到一块去了!

白宇头疼,“你和人家说一声吧,就说和我在一块呢,别让人家担心。”

Sally瞟一眼不远处面色凝重四处找人的朱一龙经纪人,尴尬得恨不得扭头就走。自从五年前两个人分了手,两家工作室也就有意避嫌,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别说平时不见面,就是见了面也得绕着走。

认命一般地走过去,别别扭扭开口,“婵姐,那个,白宇说朱一龙和他在一块儿呢,让你别担心。”

话一出口自己都不信,呸!就是你俩在一块才让人担心吧!

果然,李婵脸色一下就变了,黑一阵红一阵的,也不知道脑子里闪过些什么,“你让朱一龙听电话。”

“喂?”

“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机会……”

“知道了,一会儿回去说,挂了。“

挂了?挂了??!朱一龙你敢挂电话了??!

李婵愣在原地,牙都要咬碎。下午答应我什么来着!自家艺人事事让人省心,怎么一到白宇这儿,从来就没不叛逆过!

两家面面相觑,各怀心事,这算什么?破镜重圆?旧情复燃?续写前缘前能不能先知会我们一声!


那边气氛尴尬,这边也没好到哪去。

白宇这才慢慢恢复过神智来,他身上盖着朱一龙的西装外套,还是熟悉的味道。车也还是那辆,车里陈饰一概没变,他坐在这儿都能想起那些年四下无人的夜里在这个位置与朱一龙偷过的吻。他心想,五年了,一变没变,朱一龙你可真够懒的。

变了的只有他们。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许是怕他睡得冻着。白宇额头冒起薄汗,抬手要掀开衣服来还给他,却被一双手摁住。他抬眼看。

朱一龙还是那副样子,微沉的天光勾勒出他温和的轮廓,眉毛蹙着,带点不可察觉的执拗。“别着急走,小心感冒。”

白宇没想走。当时在卫生间疼得天昏地暗,一下子听出了朱一龙的声音,气血上涌,只想着不被他发现,被发现了又想着挣脱,本能的逃避。到了这时候他有点倦了,反而不想逃了。只是恍然间想起刚刚疼得意识模糊不知道胡乱说了些什么,恨不得咬掉舌头。

朱一龙看着他脸红一阵白一阵。

“谢谢。”白宇到底没忘了礼节,又想起这人为了他错过了一次多大的试镜,心里又是过意不去又是别扭。怎么到头来还是欠了他。又吞吞吐吐说,“对不起啊……”

朱一龙脑子里管不了那些,径直问,“怎么又犯胃病了?“

“中午过来的匆忙,吃得快了点,晚上没胃口吃,就没吃,就这样了……“白宇咧嘴,”小事。“

“小事?”朱一龙晃着手中的药瓶,不自觉激动了些,“这都叫小事?疼死你才叫大事吗?“

他走的时候白宇还只是时不时的小胃疼,现在居然已经成了严重的溃疡。

白宇伸手去夺药瓶。

“白宇,”朱一龙死死盯着他,声音愠怒,“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照顾自己?“

“和你有关系吗?”白宇觉得他越界了,语气也冲了些。

“你是我……”

“我是你什么?”白宇脸色冰冷。


你是我最好的时光里不期而遇的月亮,是我逼仄的人生里一同向往过的理想,是我曾经想至死捧在手里的微光。

你是我五年来不敢触碰又一刻不忘的梦魇。


 朱一龙咬牙。

可你也是我洪水来袭时,亲手砸漏的的沉船,


“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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